菲律賓群島記事

28、贈孟浩然 唐．李白

吾愛孟夫子，風流¹天下聞。
紅顏²棄軒冕³，白首臥松雲⁴。
醉月頻中聖⁵，迷花不事君。
高山安可仰，徒此揖清芬⁶。

【注釋】

1. 風流：瀟灑清雅。
2. 紅顏：指年輕的時候。
3. 軒冕：指官職，軒：車子；冕：高官戴的禮帽。
4. 臥松雲：隱居。
5. 中聖：中酒，就是喝醉的意思，
6. 清芬：指美德。

【語譯】

我很喜歡這位孟夫子，因為他有名士的品格，天下聞名。他在少年時就不顯做官，拋棄了高車和官帽，獨自隱居起來；到現在頭髮已白，還是在青松白雲裏高臥著。他常常在月下飲酒，很有古人的風趣；因迷戀於欣賞花草，所以不願替君王做事。他那清高的品格，好比高山一樣，別人怎麼能夠仰攀得到呢？我只有在這裏推崇他清高芬芳的品格。

【賞析】

此詩大約寫於李白寓居湖北安陸時期（727-736）。這一時期，李白常到各處遊歷，與孟浩然相識並結下深情厚誼。本詩即表現他對孟浩然的無比崇敬之情，也委婉地表現出詩人自己的精神世界。

首聯點題，開門見山，直抒胸臆，從意境上統攝全篇。「愛」字為全詩的抒情主線，「風流」二字為孟浩然品格氣質的主要特徵，有提綱挈領之妙。

中間兩聯具體寫孟浩然的「風流」。寥寥二十字，勾勒出一位高臥林泉，風流自賞，不為塵物所動的高士形象。「紅顏」對「白首」，從縱的方面來寫，概括出孟浩然大半生的風流情致。他寧可丟棄達官貴人的車馬冠服，也要高臥在松風白雲之下。透過這一棄一取的行為上的對比，凸現出其超凡脫俗的氣度風範。「臥」字尤精妙，活脫脫地畫出一位瀟灑出塵的隱士的神態，確有不食人間煙火的情韻。「醉月」對「迷花」，從橫的方面描寫其隱居生活。兩聯詩各有側重，錯綜有致。前聯詩著眼於時間，即縱向概括，取意上先反後正，先棄而後取；後聯詩著眼於空間，即橫向拓展，取意上先正後反，由隱居而不事君。縱橫交錯，筆法靈活。尾聯回應首聯，再度表現對孟夫子的景仰之意。

本詩以情構篇，線索分明。開頭寫「吾愛」之意，中間寫孟浩然「可愛」之處，最終表「敬愛」之情，形成抒情──描寫──抒情的結構。隨情而詠，自然流動。